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腎氣丸證治本位的意義
幹地黃六錢 薯蕷四錢
山茱萸二錢 粉
丹皮三錢
茯苓一錢 澤瀉一錢
桂枝一錢(去皮)
附子二錢
治虛勞、
消渴、小便過多、或小便不利、裏急、少腹拘急者。此病脈象兩尺極細微。
此治腎經水氣(因寒)不升之法也。腎水者,人身津液之存於下部者也。津液來源,在於肺金;津液消耗,在於肝木。腎水主藏,肝木主泄。木氣疏泄,則生風氣。消渴者,腎水被風氣消耗,水氣不能養木,風氣愈增,且消及肺家津液也。肺液被消,故渴。(肺生水,腎藏水,肝耗水。)
人身小便流通,原賴肝木疏泄之力。平人小便,既無過多,亦無不利者,木氣和平,疏泄適宜也。消渴之病,水火不足,不能養木,木氣失根,忽而疏泄太過,忽而疏泄不及。疏泄太過,則小便過多;疏泄不及,則小便不利。虛勞、裏急、少腹拘急,皆水氣不足,水不養木,木氣失根,郁而不舒耳。水不養木,非水之過,仍木氣之過(即水中相火之氣不足之過)。
方用地黃潤木氣,調疏泄,而保水氣;薯蕷補金氣,助收降,而生水氣;茱萸斂火;丹皮清熱;苓澤除濕。濕者,木金升降不遂,土氣鬱而為濕也。用附子補水中之火以培木氣之根也。用桂枝達木氣之鬱也。水火俱足,木氣得根,故風平渴止,小便照常,諸病皆愈。水中火足,則生木氣。水中有氣,則木氣上升。木氣上升,則疏泄自調。脈象兩尺極細微,腎為人身津液之主,候在尺脈,津液少故脈細,腎水寒故脈微。兩尺以候腎,左尺以候水,右尺以候腎水中之相火。此病兩尺脈微,右尺必較左尺更微,所以養水藥中,又用附子。附子大熱,專補下焦相火之藥。中氣為生命之主,腎氣(即水中相火之氣)為中氣之根也。消渴,小便過多,小便不利,裏急,少腹拘急,皆木氣成風的事實也。
此方乃升降四維,中氣自治之方之第一方也。造化之氣,春木主升,秋金主降。木升生火,火氣又隨秋金而降入水中,金降生水,水氣又隨春木而交入火內。木升金降,火水交濟,四維既圓,中氣自旺。人與造化同氣,無病之人的氣化,即是一個腎氣丸。病此病者,服此方後,病愈身安,精神爽健,飲食增加,即是四維的升降既已復舊,中氣的旋轉因而照常也,其有益於中氣之力大矣。此運輪以複軸之法也。
【醫錦先生按】
湯頭歌之金匱腎氣丸
金匱腎氣治腎虛,幹地薯蕷及
山萸,
丹皮苓澤加桂附,引火歸元熱下趨。
人身水下有火,則水中生氣,此氣即腎氣,亦稱元氣,為一身之陽根。腎氣來源,在於水藏火秘,水火化合而成,然實為火化而非水生。人身火上有金,則火中生液,此液即津液,亦稱肺液,為一身之陰根。津液來源,在於金收火降,金火化合而成,然實為金生而非火化。腎水者,人身津液經肺金收降而存於下部者也(金生水是也)。
此病是由於腎水中相火之氣不足,腎經水氣因寒不升,不能養木,木氣失根,鬱而疏泄成風所致。風木疏泄為標,腎水虛寒為本。風木疏泄,消耗津液,遂成消渴。消渴之證,木能疏泄而水不能封藏,腎水被風木消耗,水氣不能養木,風氣愈增,且消及肺家津液也。陰根日消,遂成虛勞。風木疏泄,忽而太過,忽而不及,故小便忽而過多,忽而不利。風木疏泄,不是因為木氣太盛,而是因為木氣不通也。腎水虛寒,水不養木,木氣失根,郁而不舒,衝擊作痛,故里急、少腹拘急。
認定著落,為本書要訣。認定風木疏泄,消耗津液,故用地黃潤木氣,調疏泄,而保水氣;薯蕷補金氣,助收降,而生水氣便有著落。認定腎水虛寒,故用附子補水中之火,山茱萸斂水中之火以溫水寒以培木氣之根而止疏泄便有著落。水寒則木金升降不遂,土氣鬱而為濕也。認定土濕,故用苓、澤滲己土之濕便有著落。認定風木疏泄,郁而不舒,故用桂枝達木氣之鬱便有著落。肝藏血,風木疏泄,郁而不舒,血脈不行,以致瘀塞而生風熱。認定木鬱生熱,丹皮清木鬱之風熱以通塞行血便有著落。
補肺金以培生水之源,潤肝木以杜耗水之路,腎水有生而無耗,故腎水足也,再于水中補火,水中火足,則生水氣,水中有氣,則木氣上升,木氣上升,則疏泄自調。肝木調和,肺金潤降,相火蟄藏,腎水溫熙,中土健運,此腎氣丸證治本位的意義也。